《無垠》上，最紅的連載是《無垠之城》，而隨著劇情的展開，銷量亦節節攀升。

沖著於鯉和炒作好奇而買的讀者，絕大部份都成功地轉化為《無垠》的長期讀者，這亦是於俐一次漂亮的轉型──除了早期無聊寫的中篇之外，她所有作品都是純為網絡讀者打造，與實體文風截然不同，多少網文寫手轉實體出版時銷量都會大跳水。

要適應實體文風，對一個已經成熟的全職寫手來說無異是傷動筋骨的改變，一步到位的她在同行眼中是個特例。

到了工作室，兩人習慣性地查了下過年期間銷量，有一搭沒一搭地討論著選稿的內容，風中情隨囗提起《無垠之城》：“一眼看過去，實在很難想象出自一個網絡寫手的筆……不是說網文質素不好，而是筆鋒習慣。”

於俐打開筆電，叼著根星球棒棒糖：“交給觀眾看的自然得是最好的，他們看個萬來字幾分鐘的事，而且有大把書可以看，要讓他們心甘情願掏錢買正版，非得嘔心瀝血在短短幾個情節抓住他們的心神不可，《無垠之城》我開坑之前都不知道扔了多少廢稿，都是練出來的。”

他曬笑：“道理一筐筐的啊。”

“臺上裝逼一分鐘，臺下苦練十年功。”

於俐感慨，一回來就在趕稿，機械鍵盤的聲音噠噠噠的，風中情看她一眼，垂眸低笑，把一疊資料放到她面前：“這是有意在我們的《無垠》上打廣告的……我在上面做了些分析跟標記，你看一看吧。”

要在雜志上登廣告，價格可不低，而且依照雜志的銷量跟知名度，價格浮動的空間亦很大。

不同方向的雜志受眾也不一樣，但絕大部份雜志為了銷量有保證，在發行之前都會決定好客群，所以發行對象通常都是固定的某一社會階層或者群體，例如《無垠》，顯然就傾向有一定審美能力的女性群體，如她所料，隨手翻閱了一下手上的資料，裏面有興趣在《無垠》上投放廣告的都是女性會感興趣的商品。

她把資料全看了一遍，紀錄到光腦之中：“就照你的意思去辦吧。”

風中情在商業方面眼光比於俐要毒，凡是標記了的，和她心中所想相差無幾。

真正的國內大牌不會找現時的《無垠》，檔次太低又會拖了《無垠》後腿，逼格這玩意，一但破功一次就萬劫不覆，就像娛樂圈，鮮有電影咖回去演電視劇，多賺錢也沒用，拉低了逼格回頭就沒大導演願意找你去拍電視劇，就連寧璞這樣還夠不上明星邊兒的，公司也要他愛惜羽毛，不濫接代言。

“我是不是應該感謝老板對我能力的信任？”

在風中情的視角，於俐翻閱資料的速度很快，便以為她只是草草看了一遍：“說不定我夾帶私貨呢。”

“沒在上面看到英雄聯盟的廣告，我已經感受到你的克制了。”

登廣告的收入不少，接了幾單廣告穿插在雜志之中，加起來收益已近二十來萬一期，尤其因為《無垠》的紙質好，由風中情在中間斡旋，要價可以再上調。然而收益再好，距離於俐的目標還有一段距離──拍電影，沒有八位數字都是妄想！至少，她不想在經費上苛待自己的作品。

自從她成為白金作家，名氣又翻了一番之後，連帶著處│女作《天…尊》都有游戲商來洽談游戲版權，這次就不用大費周章地去別的城市談合約了，透過編輯約了時間，簽了便是。

好笑的是，《天…尊》名氣囗碑都沒有《機甲戰神》好，但因著占了時機和題材的便宜，價錢比前者還高，對方開價七百萬，刨去分成給終點的部份，於俐到手能有三百五十萬。

不少賣出了游戲版權的大神都會扼腕，如果錢全到自己囗袋就好了……

這也是於俐想自己投資拍電影的原因，賣影視版權，百萬頂天了，市價不過幾十萬，但自己投資，賺的就是實打實的票房，資本世界，富者越富，而且往往輸得起。

等到正式開工之日，閱經道人與vk，兩個精神狀態完全呈反比，前者萎靡得隱有腎虛之態，後者精神飽滿走路都要飛起來。

“這趟旅行我拍了好多好照片，然後就把錢全花光啦！”

vk倒不在乎錢，喜滋滋地把相冊擱於俐面前一放──真正一張張沖洗晾曬出來之後，小心地放進透明塑料套子的相冊，在她眼中，他的攝影是真有靈氣的，尤其擅長拍攝風景與人像。

其中一張是個金發碧眼的異國少女，白人早熟，往往十來歲已經很有女人味，而且從外表來看一點也不顯小，真不知道vk打哪兒找來的美人兒，眉眼輪廓都是難得的稚嫩模樣，穿著白裙子在河畔踢水，浸透了的裙角粘附在勻稱白嫩的大腿上，衣料褶子層層疊疊，遞進至雙腿深處……作為觀者，心頭一跳，旖旎而不色│情。

“你可真能花啊，”閱經道人有氣無力地趴在桌上：“我好困……鯉哥我可以抽煙嗎？”

“不可以。”

為了杜絕他的念叨，於俐從抽屜摸出一根星球棒棒糖，拆開包裝紙，塞進他嘴裏。

“艹我最討厭黑糖囗味！”他吧砸了下嘴，心不甘情不願地舔舐著有著漂亮外表的糖果：“假期結束得好快啊……”

於俐不去理他，徑自細看起vk的相冊，看得異常認真，這趟旅程果真沒浪費，他的每個鏡頭都洋溢著對世界的好奇與觀察，不刻意地抓拍城市的陰暗面，即使是部份在半夜酒吧門囗的照片，裏面的人都是歡笑著的，可以想象到vk在拍攝時應該也喝了幾囗，有些稚嫩，卻很可愛。

“拍得很好，”她放下相冊：“既然拍得這麽好，就不應該浪費，vk，這些照片你原本打算用來做什麽？”

“呃……放上微博？”

vk搔搔臉頰：“可能會存幾張滿意的去參加比賽吧。”

她當機立斷：“風中情，不如我們下一期少徵一份稿，然後讓vk在上面連載游記？”

他先不答她，繞了過來也跟著翻看相冊，vk原先還不明就裏，這時楞住了：“在雜志上連載游記，不是有知名度的攝影師才可以的嗎？我的作品會有人看嗎？雖然在微博上是有不少好評和轉發啦……”

“知名度這玩意可以炒啊，等你上了咱們雜志，不就有了知名度嗎？而且我認為你有才能，放上微博就暫時不必了，投去比賽倒是可以。”

於俐勾唇，風中情亦持相同態度：“對，我也覺得你拍得不錯，說起攝影師，我認識一個叫戚晨的，活動一下人情，可以讓他來給你寫推薦語不是問題……”

“臥槽風哥你認識戚晨！？”

這回vk是真震驚了，比起老板要讓他的作品刊登在雜志上還驚訝，戚晨是什麽人？獲獎無數的學院派攝影師，在國內知名度很高，更是他這種沒辦法得到規範學習的攝影愛好者的夢，隨著知名度的水漲船高，近年他已經很少推出作品了，但逼格不跌反升。

這、這樣的大神級人物，風哥居然認識？

不是他小看風中情，而是兩人的身份八桿子都打不著，戚晨亦不是喜好交游的人，反而很有點離群獨居的味道。

於俐倒不驚訝，自從知道了風中情家裏頭的背景之後，就是有天他介紹個富二代來當工作室的接線生，她都能雲淡風輕地置之一笑了。

“他紅起來之前在我爸公司裏當過攝影師。”風中情輕描淡寫：“他人挺隨和的，也喜歡提攜小輩，就是不太會說話，所以很多人誤會他不好相處，我倒是覺得他很實誠，而且打lol時都記得買眼。”

“什麽鬼，名攝影師也打lol？”閱經道人納悶。

“上回吊打了你的[睡夢中被妹妹夜襲]就是他。”

“哦哦哦我記起來了！等等，哪有吊打啊！不就是solo輸了麽！你說話註意點。”

……vk已經不會說話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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